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作者:肉包不吃肉
王八攻x霸王受
言简意赅的文案:
我本欲抱师兄归,岂料抱走了……师尊?
啰里啰嗦的文案:
墨燃觉得自己拜楚晚宁为师就是个错误。
他的师尊实在太像猫,而他则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傻狗。
狗和猫是有生殖隔离的,傻狗原本并不想向那只猫伸出他毛茸茸的爪子。
他原本觉得啊,狗就应该和狗在一起,比如他的师兄,漂亮温驯,像一只可爱的狐狸犬,他们俩在一起一定很般配。
可是死过去又活过来,活了两辈子,他最后叼回窝里的,都是那个最初他根本瞧不上眼的,雪白的猫咪师尊。
蠢到爆表哈士奇攻x傲娇暴躁大白猫受
试读片段:
那红纱轻薄,垂于眼前,虽然仍能视物,但多少还是有些看不太清楚。楚晚宁眉眼阴霾,沉着脸,由鬼侯相带到花厅里。
翻起眼皮,隔着软红,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楚晚宁周身的气温更是骤然低了好几度。
墨燃也呆住了。
不是…·…出来的不应该是师昧吗?
眼前的“新娘”红妆明艳,薄纱遮面,虽然五官在纱巾的遮掩下略显模糊,但怎么看怎么都还是楚晚宁那张俊冷肃杀的脸,正没好气地瞪着自己,那眼神活像要杀人。
墨燃:“……”
他先是茫然,而后神色逐渐变得极其复杂,各种情绪在脸上走马灯般轮换而过之后,最终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和楚晚宁互相对望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偏偏两人身后跟着的金童玉女此时咯咯吱吱地笑做了一团,手拍手,开始脆生生地唱歌。
“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
棺中合,同穴卧;身前意,死后明。
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
这词曲鬼气森森,却又透着股缠绵胖恻。
如果可以发声,墨燃只想说一个字。
——“呸。”
可是不能说话。
台前有一对纸糊的男女,虽然没有脸,但衣着富贵华丽,略显宽松臃肿,应该是代指人已至中年的高堂。
赞礼官又拖腔拖调地开始唱:“新妇娇媚欲语羞,低眉垂首眼波柔,红纱掩面遮娇笑,请来郎君掀盖头。”
“……”墨燃原本十分不情愿,但听到这里,却憋笑都快憋疯了。
哈哈哈哈,新妇娇媚欲语羞,啊哈哈哈哈!
楚晚宁脸色铁青,忍着怒气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连带耳朵也一起失聪似的。
鬼侯相嬉笑着递给墨燃一把折扇,“扇”与“善”同音,指的这桩婚事乃是善缘。
“请新郎掀盖头。”
墨燃忍着笑,倒是从善如流,握着扇柄将楚晚宁眼前的轻纱撩开,睫毛笑得簌簌,去看楚晚宁那张表情动人的脸。
似乎感受到对方讥嘲的目光,楚晚宁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里电光火石,满是剑拔弩张的杀气。
可配上他发上红纱,身上火红吉服,锐利虽不能减,但那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居然别有一股独特的风流。
墨燃看着这样的眼睛,不觉一怔,笑容瞬时凝住了。面前的师尊,忽然和前世的某一时刻如此相似地重叠在了一起,他刹那间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楚晚宁被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震得神识尽碎,哪里还意识得到墨燃在嘟太些什么,只觉得字句都是,耳边像下了场急雨。
那边墨燃却是风轻云淡,咕了几句,复又睡死过去。
“…..”
楚晚宁想要推醒他。
然而榻边窗扉,外头一树海棠开的正好。不早不晚,就在楚晚宁手抬起来的时候,一朵殇落的淡粉色海棠花轻巧落在墨燃鼻尖。
“……”
墨燃有些难受地抽抽鼻子,但睡得很香甜,居然也没有醒来。于是伸出去推人的手,鬼使神差地换了个方向,楚晚宁摘下那朵海棠,捏在指间细看。
一边看花,一边出神,慢慢的,他多少有些想起来了。
依稀记得,昨天是墨燃给他清了创口,喂他喝了汤药。
再后来,墨燃似乎是抱住了自己,漫漫长夜里摸着自己的头发和后背,在耳边喃喃低语。
楚晚宁发了会儿呆,他想这应该是自己的梦吧?
耳朵尖却不自觉地绯红了,像是指尖停着的海棠,花朵荼靡时的灿烂颜色。
待他走了,楚晚宁就躺回床上,抬手打开掌心,从指尖缝隙里,看着窗外灿烂的繁花,风吹花落,香雪纷纷。
海棠柔软的色泽,就像是昨晚零星的记忆。
很轻盈,却又难辨真假。
楚晚宁在茫茫黑夜中睁开眼睛,心跳很快,掌心都是汗湿的,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尴尬。
果真是独自一个人久了,别人一点点的照顾关心,都会让他以为那是不可多得的温情。
就像傻子一样。
他懊恼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席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里。知道墨燃喜欢的是师明净,与自己不过是疏冷客套的师徒一场,但是……
梦里的那个人似乎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较如今的墨燃似乎年岁更长。
看着自己的时候神情乖戾偏执,
瞳水深得令人无法观清。
怦。怦。怦。
心跳既沉又缓。
楚晚宁也跟着眨了眨眼睛,目光中惊讶和喜悦,尴尬和局促一闪而过。玉衡长老真不愧是玉衡长老,十年如一日地清冷着,要收拾颜面当真比谁都从容不迫,很快便敛了过多的情绪,似乎方才对墨燃失望怒斥的人并不是他。
“你既没死,下来做什么。”
这话问出口,楚晚宁便后悔了。瞧墨燃这样子,当是来救自己的没错。但若是墨燃亲口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楚晚宁觉得自己恐怕会心跳失速,一派马乱兵荒。
他紧张之下,都忘了自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有一颗心。
可墨燃直直凝望着他,却没有这样讲话。
他大约是明白如果自己说“我来是为了你”,会让楚晚宁尴尬无措。
所以他略微沉吟,最后抿了抿唇,反倒是垂着睫毛,温和地问:“师尊猜我下来做什么?”
“……你下来找不自在。”
“师尊什么时候改了个名儿叫不自在了?”墨燃笑道,“都不告诉我。”
楚晚宁像是被他从未有过的温柔扎到,迅速又抽了手,羞极又怒:“胡言乱语,当真放肆。”
墨燃总算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发现楚晚宁的怒,是他的一张假面。这人太别扭,情愿把这张牙舞爪的油彩面具覆在脸上,遮掉下头所有波澜,无论是温柔的、喜悦的、开怀的、羞涩的、悲伤的。
好傻。
楚晚宁傻,假面戴了一辈子,不嫌累。
自己也傻,从头活了两辈子,方觉察。
但这样说了一番话,气氛总不再像方才一般凝重了。楚晚宁四个魂都已寻到,重生再望。
墨燃心情也好,又拉住楚晚宁不松手,跟他絮絮叨叨地讲了自己为什么会到地府来,讲了怀罪大师,说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总忍不住停下来,待喉头哽咽消散,才复又红着眼眶,继续说下去。他这一番解释,里头出现最多的三个字,便是“对不住”。
楚晚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待人好,并不是想要拿这种好来换取什么,也怕别人收了他的好,从此惴惴不安。
其实他是怕自己一腔热血,奉上热气腾腾的心肺,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搁在一旁,元自凉掉。
所以他虽然光明磊落,却独在与人为善这一节躲躲藏藏。
他戴了一辈子面具。
可是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伸出手,直突突地就把他脸上浓墨重彩的愤怒摘掉了,好像摘掉了他的螃蟹壳。
他怔怔站在原地,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一、二、三……”
他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数。
“一百一,一百二,一百
三·……”
走到山脚下时,他忍不住回头,向云雾缭绕的死生之巅遥遥望去,绵延的石阶近乎望不到边,他喃喃道:“三千七百九十九。”
他一路走,一路数下来。
这是通往山门的台阶数,那一天,楚晚宁背着他爬过的台阶数。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楚晚宁的那一双手了,冰冷的,满是血迹的,残损的。
一个人向善或是行恶,其实往往并非他天性如此。每个人都像是一块田地,有的人幸运,垄间撒落的是禾稻麦苗,到了秋天,五谷丰登,稻香麦浪,一切都是好的,都是令人称道的。
但还有的田地,没有那么好的运道。泥土之间种下的是罂粟花的籽儿,春风吹过,生出极乐的罪恶来,漫天遍野都是金红色的污血。人们怨憎它,唾骂它,恐惧它,又都在它的腥臊里醉生梦死,腐朽成渣。
到最后,义士仁人会纠集起来,一把火投入田中,扭曲升腾的焦烟里,他们说他是业孽的温床,说他是厉鬼恶魔,说他吃人不吐骨头,说他该死,没有良心。
他在火中痛苦地抽搐,呻吟,罂粟花迅速蜷曲,化为焦臭的泥土。
可他也曾是一块良田啊,也曾渴望甘霖与阳光。
是谁投下了第一粒黑暗的种子,后来罪恶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块田,温良过,灿烂过,点了火,成了灰。
抛荒了。
再也没有人要了,他是一块废弃的旧地。
所以他从没有想过,还会有一个人来到他的人生里,再给他一次翻土犁耕,从头再来的机会。
楚晚宁。
他要与他五年后才能相见,今天是五年里的第一天。
他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想念楚晚宁的脸,严厉的,气恼的,温柔的,庄重的,正直的。
墨燃缓缓闭上眼睛。
他在细细地回想前世今生,多少往事风吹雪散,他逐渐意识到,原来鬼界天裂这件事,竟是他人生最大的一个分水岭。
前世他深爱一个人。
后来,那个人捐了性命,而他入了地狱。
这辈子,有另一个人爱护他。
后来,那个人捐了性命,渡他回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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