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未来,我遥不可及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他们居然还能见面,真是缘分!
眼前已经是十二月的深冬季节,石头和萧婉约在了咖啡店里,因偶然得知对方也在岩城,,于是便迎来了这个跨年代的约会。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故友重逢,毕竟他们分手已经8年了。
“啪嗒”,石头刚坐下,便点了一支烟。锃亮的头发,干净规整的衣装,很明显,石头还是比较在意这次约见的。三十二岁的石头,成熟了许多。
“你以前不抽烟的。”
“嗯,人都是会变了,我也一样。”
窗外,大雪纷飞。楼下的行人熙熙攘攘,街边的红薯摊冒出增增热气,楼宇里的商场正是客流高峰,远处的树木已是白雪皑皑,仰望那天空,也能在白色笼罩下找到一丝月光。
-1-
十月,暑意渐消之际,岩大秋季篮球赛正在火热的进行中。
比赛达到高潮,球员石慕林正在疯狂的运球,由于上篮过猛,石慕林和对方球员相撞而摔倒在地。室友顾勇见状,急忙扛着石头奔向医务室。
“你们有病吧?”,顾勇扛着石头进医务室的时候,撞到了正在接热水的一个姑娘,洒了满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边有病人。”急忙的顾勇,也顾不及那姑娘,便把石头放倒在医生面前。
经过医生一番诊断,左腿肌肉拉伤,左胳膊轻微骨折。等到石头的石膏都包扎好了以后,他女朋友凌艺梦才出现在医务室。
没有关照,没有问候,凌艺梦只对石头说了三个字,“分手吧”。
是啊,在场人员包括石头自己,都一脸懵逼。
“卧槽?”,刚才被撞到的姑娘突如其来的感叹,“呃,看在你是刚被说分手的情况下,刚才的事儿就算了,以后注意一点。”
其实很多很多事情,我们在当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事实。当初大家都以为他俩只是因为经常吵架关系变淡而分手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之所以凌艺梦要分手,居然是因为石头摔倒的样子很丑。
这也诠释了一个道理:我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打篮球很帅。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打篮球,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随着夜幕的降临,石头宿舍四人在老九大盘鸡聚在一起,满桌子清淡,只因医生告诫石头忌辛辣油腻烟酒。
顾勇获奖感言般、双手紧握拳头的说,“你们说扯不扯,凌艺梦在医务室的时候,对着满胳膊石膏的石头说了分手。”
“我觉得吧,分就分,不能陪你走到最后的女人,都是垃圾。”杨听雨总是这么大言不惭。
“胡说什么,石头跟他对象可是处了快一年了,”沈公子一副痴情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觉得吧,他俩过两天就和好了。”
一天,两天,石头终究没和凌艺梦和好。
-2-
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相信缘分?
从现实层面来讲,你什么都不要相信,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就可以了,因为在他们分手后,毫无联系。躺在床上的石头仰天长叹,“今天是我和她分手后的第28天,她有了新欢,你们说可不可笑?”。
好在石头不像沈公子一样痴情,很快,他的“好友列表”里又装满了很多姑娘,偶尔约个饭搞个活动还是可以的。当然,再浪,也比不过杨听雨。
女主角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即便她不是最早出现的,也不是走到最后的,但她、一定是最重要的。
在石慕林遇见萧婉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也就每天上上课、读读书、跑跑步,有时和宿舍几个喝个烂醉,偶尔和网上的笔友写写信。当然,石头更多的时间也用在了文学社,作为副社长的他,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恋爱。
我很好奇,好奇两个人到底如何初识,才能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去遇到对的人。
爱情没有对错,当你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人的时候,无论是否拥有结局,那个人都是对的。“写的好好啊,花开三月应该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岩大的读书室里,萧婉拿着石头写的《林子里的梦》不经感叹,甚至还有些许的痴迷。而那天,石头刚好坐在对面看书,所以你不得不相信缘分的奇妙。上天让你遇到谁,和谁在一起,你就不得不从。
“同学,你是在说花开三月的《林子里的梦》吗,我也准备看看,这书怎么样啊?”
“嗯,故事讲的特别好,句子也很美。”
就这样,石头和这个初次见面的姑娘聊这本书,聊了俩小时,当然,也不仅仅只聊书。最重要的是,这本书是石头自己写的,花开三月是石头的笔名,这是石头写的第一本书。
石头的泡妞技术,虽然通俗但是易懂。
书里很多懵懵懂懂的介绍,都被石头描绘的体无完肤,萧婉听的是如痴如醉。简单的聊天并不能勾起石头的想法,最多也就是逢场罢了。
为了庆祝石头拆除石膏,哥几个老地方不醉不归。大学将近两年,哥们四个似乎都没什么稳定的恋情。顾勇,资深工科男,情商不高吧还老是喜欢研究盖房子;杨听雨,花花公子,一学期三五个女朋友,换对象真是应接不暇;沈公子沈风,情种一个,喜欢一个姑娘从高中喜欢到现在,异地没有恋;石头石慕林,喜欢写作……
“都已经分手了,能不能别烦我了?”
“我不管,你不和好我就三天不吃饭!”
不远的马路边,一对儿情侣正在吵架,拿生命威胁和好的行为简直是愚蠢至极。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
“哐当”一声,石头脚下的空酒瓶滚倒了一地,喝的半醉不醉的他疾步向前,走到他们面前,抓起那个男生的衣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那个男生说,“没听见,她不让你烦她了,给我滚。”是啊,那个女生、正是萧婉。
据说,昨晚石头信誓旦旦的对着那个女生说,让她做石头的女朋友。
“这特么不是扯淡嘛,我是和姑娘聊过一次,但我昨晚也不知道是她啊,做女朋友根本不至于,万一再碰个凌艺梦一样说变就变的恋情,我岂不是要渡天劫了?”
那天,石头和萧婉吃了个饭。石头回来是这么说的:凌艺梦的分手的确让我有点失望,但我今天看到萧婉的时候,她的那个眼神,哎呀,真的很让我着迷。兄弟们,我的真爱是不是要来了!
《林子里的梦》书中写过这样一句话:那些走到最后的感情,一定是郎情妾意。而那些夭折了的感情,不过是单相思。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一朝一暮。所谓两情,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有相同的爱好志趣,以及三观。萧婉喜欢文学,而石慕林就是一个小作家呀。
就这样,他们以书友的名义,没事约个自习室,约个饭,偶尔一起压压学校的马路。对于过线到爱情的界限,石头和萧婉都是望而却步。
“垃圾,我以为你俩早就在一起了。都半个多月了,你连萧婉的手都还没拉啊?就这还泡大一的学妹啊?回头哥教你两招”,当得知石头没有搞定萧婉时,杨听雨果断吐槽。
其实,石头并不怂,但经历过失败的恋情,再去选择新的恋情时,多少都有些怯意。要知道,春天的桃花,是数日暖阳才换来的。刚被爱情宰杀的小羔羊,即便是真爱,也多少有些力不能及,萧婉也是如此。
但故事还要继续,男女主角终是拥有一段缘分的。终于,在他们相识的一个多月后,在岩大的樱花公园里,
“萧婉,你喜欢读书,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啊?什么?”
“我喜欢你”。
是啊,我喜欢你,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
据说,那天石头说完那句“我喜欢你”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一直走到樱花路的尽头,便各自回去了。
一如既往,石头按老时间去了读书室,但那次萧婉没有去。准确的说,自从石头表白之后,萧婉就没去过读书室。
所有的分手,都是在为真爱让路。当然,真爱也有可能堵车或是迷路。在那段联系不到萧婉的日子里,石头的心情每天都很低落,甚至有些许的无望。
女主角不能消失!不然,石头可能就变成化石了。
终于,在距表白之后的第8天,萧婉出现了。
“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天空是朦胧的。我在宿舍看书,萧婉发给我一条短信,短信写到:我们见一面吧。当看到短信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不经一颤,甚至喜极而泣。双腿不听使唤的飞奔到楼下。看到萧婉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石头在回忆录里写到。
“萧婉,我可以抱你一下吗?”飞奔到萧婉面前的石头,喘着大气儿。还没等萧婉应允,便一把把萧婉搂入怀里,“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好想你啊,……”
萧婉没有挣脱,而是用小拇指点了点石头的头说,“可以不抱了吗?你都抱2分钟了。我们去吃个饭吧?”
那天的饭,也许是石头吃过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饭。虽然石头啥也没吃,只是乐着看萧婉吃。萧婉说,一方面是因为还没有准备好谈恋爱,另一方面是家里有点事情,所以可能消失了几天。
但,萧婉也很喜欢石慕林。
是啊,没有分离的不舍,哪来重逢的喜悦。如果不是萧婉消失了几天,石头怎么会有勇气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呢?也正因此,石慕林和萧婉的恋情,就此开始。
-3-
文艺青年的恋爱方式,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别人都是电话粥煲到深夜,他俩在读书室以书会友;别人都是操场公园压马路,他俩体育中心每晚五圈;别人都是商场影院甚至宾馆,他俩呢?书店、艺术馆、博物馆……
两个志趣相同的人,能够走在一起,是多么的美妙!
石头和萧婉,都喜欢文学。
萧婉喜欢张爱玲的典雅,石头喜欢徐志摩的飘逸。萧婉说,永恒的爱情,不在于轰轰烈烈,而是两个相爱的人,过着甜而不腻,却又平淡的生活。石头说,我希望在你遇见我以后,你走过每条街、每个巷、每座桥的时候,都能想起我。
旁人皆不懂石慕林和萧婉的爱情,但你我皆懂。
他们会在自习室,讨论不同作家的写作风格;会到岩城街巷,手牵手欣赏地域风光;会到野外写实,坐在岸边看鱼儿戏水,。甚至包括远处山上的亭子,都透露些许的甜蜜。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在大学里的青葱岁月。
当然,中间也免不了吵架,最过分的一次,是石头和网上笔友的信可能有些暧昧,萧婉扇了石头一巴掌。
是啊,再甜蜜的爱情,总是要吵架的。因为,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十分恩爱的。怎么说呢?就是两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仿佛是两袋狗粮在走一样。
很快,石头毕业了。
毕业后的石头,在一家报社做编辑。每天都有写不完的稿子,改不完的文章。即便石头出过书,但该累成狗依然是狗啊。毕竟社会的残酷的,没有谁会被上天眷顾。
没有石头的萧婉,似乎多了一份孤单,但这种孤单似乎又不那么明显。一开始石头会每周三五天的到学校找萧婉,后来实在是工作压力大,就很少了。萧婉呢,便开始了一个人去自习室,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跑步。
其实,距离是产生美的。由于很少见面,他们经常在工作学习的时候,视频通话,两个人就开着视频,默默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萧婉也会对着石头撒个小娇。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那么的平静。海啸到达岸边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什么?你要考研?”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
萧婉决定考研,在石头毕业之前决定的。但其实,萧婉从一开始就决定考研,但因为石头而犹豫了。
“你考研我理解,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丘大,,,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气,对不起。”
终于,爆发了。
石头希望,毕业后早些工作,在工作的同时提升自己的文学造诣,攒三五年的积蓄,然后结婚。而丘大,是萧婉一直以来的梦想,对于梦想和爱情,一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梦想,但对于石头,萧婉,,,,,,
我们都讨厌选择,萧婉也一样。最终,萧婉还是放弃了丘大,选择了石头。毕业后的萧婉在一家公司做广告创意,过着朝九晚加班的生活。
就这样,岩城又多了两个有梦青年。他们合租了房子,一起逛超市,买菜,做饭,等等等等。但两个人都很忙,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
距离和美从来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两个人的心。
萧婉经常加班,石头每次看着满桌子精心布置的惊喜,满是失望;石头工作不顺,萧婉便回驳石头,“你天天写写写,写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萧婉不会体贴,石头不够包容。感情嘛,是在一点一滴的培养的,也是一字一句的渐远的。
其实并不是他们不爱了,而且我们要知道: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在学校他们有大把时间讨论文学,工作以后,现实只会让你拼命挣钱。如果你不努力,房租、生活开销、甚至话费都能把你吃的一干二净。
现实的强大,让石头和萧婉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两人靠着之前的感情,以及对对方的习惯,维持着那屈指可数的亲密系数。
萧婉成长的实在是太快了,石头早已跟不上节奏。
萧婉两年来的努力,让她在公司混的很好。公司总部开展了一个项目,优秀的萧婉被抽中了。
“8个月?”,思考良久,石头咽了一口气,说,“行,你去吧,加油。”
选择总是困难的,决定总是折磨的,但所有的结果,都是必然的。无论你怎么做,甚至穿越回去重新来过,有些结局也是不会改变的。
萧婉的旅途刚刚开始,便收到了石头的短信:我们分手吧。
狗血偶像剧情?不,不会的。萧婉并没有因为这条短信而挽留什么,不过是靠这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回忆罢了。
-4-
“是啊,就是在你走了的那天晚上,我买了包烟。”
“其实那天我是想回去的,不过我想起了你说的那句话:决定了就不要回头。”
两个人都很明白,如果再走下去,那么回忆将会很糟糕,现在的决绝,就是为了保留那仅剩的甜蜜。
感情依旧没有对错,三年过去了,萧婉如今已是创意总监,手下管着三十多号人。石头呢,在萧婉离开后没多久,也离开了岩城,三年后的他,在文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萧婉的事业心比较强,石头之后就没再找过男朋友。而石慕林,在一次书友会上找到了自己的情投意合。
分开之后的他们,几乎没再联系过,也就是两年后石头的婚礼,萧婉发了一条祝福短信。
时间会冲淡一切,即便曾经有多么相爱。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缘分,俩人都是因为出差才回的岩城。又一次来到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两人心里迸发出迟迟的颤动。
那天,是他们认识的第13个年头。
窗外,大雪纷飞。咖啡馆里,是两个久别重逢的人。
咖啡馆里,两个人都笑了。窗外,大雪纷飞,像极了樱花落下的美景。
……
感谢相遇。
我喜欢你,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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