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搭同事的车回家的路上我各种于心不忍,因为驾驶员几乎一路都处在哭的状态貌似这对我俩来说都不是好事。我的确什么都没做,甚至即便我不说话她还是会自己说,然后边说边哭。妈妈上周已经提醒过我,有些话不能说,因为那会显得我很没有人情味,别人会觉得我很冷血。所以昨天的路上我已经很注意说话的尺度。话题本来就有点那个,而我的同事在那方面正好完全没有抵抗力,所以哭是必然的事。她不会在她的家人面前哭,因为她知道那样会让家人感觉更糟糕,最后可能会出现大家一起抱团哭却什么都解决不了的局面。我是个很感性的人,一部电影就可以把我弄得内牛满面,还记得当年看《岁月神偷》的时候我的泪点简直无下限。很多印度电影也经常让我不能自已,但在同事完全控制不住的事情上我显然相对而言坚强很多。我会谈那些事,我也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我哭过,但我没有天天都那般,一谈那些就哭我们实在没办法继续话题。我追了很多年的美国医务剧,也看过更多的电影电视,在我31年的人生里直接间接也遇到过。我看过很多场景别人是如何处理的,既然我觉得他们处理得当我就应该把那当作是我的经验。几天前看GA的时候,当老母亲哭着跟医生说不知道如何选择是否病危时停止抢救儿子时,儿子的大女儿勇敢地走上前说爸爸如果能做决定的话他不会选择纠结地靠机器苟延残喘下去,最终老母亲签下了DNR。天朝还没有把安乐死合法化,但到某些时候,如果我得为我的家人做那个决定,而他们又真的已经回天乏术的时候,我会果断签下DNR,他们会支持我为他们做出的选择。这不是放弃退缩不珍惜生命而是顺应天意。我们应该让我们爱的人过得好,只能躺在床上身上插满管子,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已经没有意识到达脑死亡的境地我们就不应该让他们继续在这个世界受罪。有钱人可以无限烧钱让人一直靠机器活下去,但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在花钱买受罪。他们到底是跟病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是真的为了床上那个人好呢!
昨天的交谈中我感觉同事还没能做出那个选择。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接受那个事实,她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接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之所以这样可能因为她有一个能独自挑起所有的姐姐。我有点担心她和她妈的状态。既然我的同事这样,她妈可能跟她很类似,那么情况就会非常糟糕。我外公去世以后外婆一直都没事一样很多年,直到近期她因为年纪大了各种机能衰退严重才出现状况。但我的叔婆在我叔公去世之后就像掉魂了一样,天天几乎都以泪洗脸,本来她的身体就不好,因为心理不健康,生理就更糟糕了。我担心我的同事也会落入那种境地。时间能冲淡一切,但无论时间怎么推移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事实,人生就只会变得越发沉重。
如果她曾经有想过我已经想透了的事,估计她就不会是现在的她。在那个问题上,显然我和她姐更像是同龄人(大概比我实际年龄大30岁)。我是独生的孩子,我不去想不去做就没人可依靠了。
我会做别人觉得神经病式的自残,但我不会让别人和我一起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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